题……文……无……关……

01.

尽管夜已深，B市却依旧灯火辉煌。林立的大厦，交错的高架，钢筋水泥，仿佛编织成了一张网。来往行人神色不一。路边的大排档不时传来一阵阵哄笑声，觥筹交错，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喧闹。

地铁站内开始播放起列车停运的广播通知，即便是最后一班地铁，却依旧挤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唐昊拎着从便利店买来的方便面特惠装，穿过层层阻碍，好不容易挤下了地铁。

他顾不得抱怨，大步朝出站口走去。

走到公寓楼下时，唐昊忽然放慢了脚步，他走到附近的电线杆后，左顾右盼了一番，又看了看公寓的窗户，确认家中没人后，唐昊才松了口气。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看着贴在家门上的最后通告，唐昊叹了口气，将那张便签从门上撕下，低头从包中找出了钥匙。

合上门，在外积累了一天的疲惫顿时涌了上来。唐昊随意将背包往沙发上一扔，近乎颓废地往沙发上一坐。

还来不及感叹求职之路的艰辛，就听客厅角落传来了虚弱的猫叫声。

唐昊站起身，朝着声源走去，只见前几天自己在楼道下捡到的小家伙正缩成一团窝在角落。

他才想起来家中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家伙。

将小猫抱入怀中，唐昊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一盒还未开封的便当，以及一个孤零零的鸡蛋。

似乎是饿得太久了，小猫的叫声越发虚弱起来。

唐昊毫不犹豫地将那最后一盒便当拿了出来。

 

最终，唐昊将便当中的饭粒兑了水，煮成稀粥后，随意找了个碗，盛出来后特地放在茶几上凉了凉。紧接着又为自己煮了碗面，他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刚煮好的方便面，将方才便当中的菜热了热，直接给自己加了个菜。

他将小猫抱到了茶几上，把盛着稀粥的碗推到了它面前。

一人一猫就这样面对面狼吞虎咽地吃着属于他们的晚饭。

一碗热乎的面条下肚，白天那些不顺心的事顿时烟消云散。看着小猫嘴角边还沾着米汤，舒服地在茶几上打了个滚，唐昊终于露出了笑容。

“房东刚刚给我下最后通牒了，”将碗筷收拾好，唐昊看着茶几上正玩着遥控器的猫说道，“三天后要是再不交房租，可是要直接把我的行李扔出去，连门锁都给一起换了。”说着，唐昊伸出手，将猫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开始撸起了猫。

“而且，房东本来就不允许房子里养宠物。”唐昊看了眼在自己腿上开始打盹儿的猫，他挠了挠猫的下巴，“到时候我走了可顾不上你。”

“况且，我连自己都顾不上。”说完，唐昊自嘲地笑了起来。

 

没有时间留给唐昊消沉，撸了会儿猫，他便打开手机，开始继续浏览起招聘信息来。

在确定了几家第二天需要去咨询的公司后，唐昊看了眼时间，剩余的睡眠时间不多了。他小心翼翼将在大腿上睡着了的猫搬到了沙发上，决定去洗个澡。

谁知猫刚离开自己，便立马醒了过来，兴奋地在沙发上上蹿下跳。

唐昊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恢复了精神的猫，转身朝浴室走去。

站在花洒下，唐昊刚挤上洗发露，就听门外传来了挠门的声音，担心猫把房东家的门给挠出痕迹，唐昊只得顶着一头泡沫去给祖宗开门。

“你可别乱动啊。”说着，唐昊拉上了浴室的移门。他粗糙的抓了几下头发上的泡沫，隔着玻璃门看了眼安静地坐在马桶上看着自己的猫，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洗完澡，唐昊擦干身体，才发现睡衣被自己落在了卧室里。

干脆裸着出去算了。

唐昊一边站在镜子前吹着头发，一边欣赏着自己的身材。

完全没注意那只已经从马桶跳下来走到他脚边的猫。

只见猫蹲在他的脚边，目光盯着他下身那两颗小幅度摇晃的OO，不时来回徘徊，尾巴兴奋地立了起来。

当唐昊收起了吹风机，打算走出浴室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身的疼痛感便让他瞬间跪在了地上。

“卧槽……”看着一旁一脸无辜的猫，唐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蛋疼的真正意义。

男人的蛋还真是脆弱啊，以一个奇异地姿势挪动到了卧室后，唐昊一边套着裤子，一边感慨道。看着自己OO上两道深深的抓痕，唐昊咬了咬牙，给自己套上了内裤。

他强撑着疼痛，犹豫再三，决定去医院挂个急诊，毕竟这可是关于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大事。

唐昊找出病历卡，在确认了自己的银行卡里的余额还够去挂个急诊后，他背上背包，缓缓挪到了门口，只见罪魁祸首正在沙发上玩着自己的尾巴。

经常有故事或电影描述主人公捡回了一只流浪猫或流浪狗后，对方报恩的故事，可看看自己捡回来的猫，唐昊觉得心更痛了。

大半夜，唐昊岔着腿，站在楼下，夜风吹得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直接用滴滴叫来了辆车，又以一个奇异的姿势爬上了车。

司机一路上十分关心地询问了唐昊的身体情况，但唐昊表示他什么都不想说。

 

到了医院，唐昊一瘸一拐地走到急诊部时，才尴尬地想起自己还需向医生描述自己的状况。

可千万别是个姑娘，唐昊心想。

深夜的急诊部人并不是很多，唐昊没等一会儿，便走进了外科急症室。

他以一个螃蟹走的姿势侧着走进了门，入眼便见到了坐在电脑前带着口罩的医生。

幸好是个男人，唐昊稍微松了口气。

“哪儿受伤了？”见唐昊迟迟不肯坐到椅子上，医生问道。

“我……额……那个……”唐昊实在是开不了口，只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裆部。

谁知医生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指了指旁白的床，“躺上去。”

唐昊忍着痛，慢慢地坐上了床，就见医生拉上了帘，在一旁戴上了手套。

“躺下。”医生站在床边，一手扶着唐昊，帮助他躺了下去。

结果唐昊刚躺平，医生便开始动手给自己脱起了裤子。

“诶等，等等！”唐昊下意识一把抓住了裤子。

“你到底看不看？”医生皱了皱眉，唐昊抬眼便对上了医生投来的目光，也许是由于对方戴上了口罩的缘故，那双大小眼反而被衬托地更加明显了。

“……我自己脱。”话刚说完，唐昊便觉下身的疼痛增加了几分，“还，还是麻烦你吧……”

唐昊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医院丢光了。

这位医生看上去冷冷的，谁知手法却意外的温柔，当对方小心翼翼地帮自己脱下裤子后，唐昊的脸开始红了起来。

“腿，岔开。”

唐昊只能乖乖听医生的话，岔开了腿。

太TM羞耻了。

他把头扭到一边，干脆不去看医生。

 

“现在都这么会玩了？”只听医生感叹道。

“啥？”唐昊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这伤口……”医生欲言又止。

“等等！不是你想的这样！”唐昊顿时反应了过来，“这个是猫抓的！”

“你竟然对猫……”

“我没有！！！”唐昊几乎要咆哮起来，这医生什么脑回路啊。

“我的手有些冷。”医生无视了唐昊的过激反应，伸出了手。

唐昊只觉身下一凉，让他下意识的想合上腿。

此刻下身的触感似乎比平时要敏感一倍，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医生手指的形状。

唐昊的脸更烫了。

“伤口不是很深，上点药就好。”医生仔细打量一番后，总结道。

“但是由于是被猫抓伤的，我建议你去打个疫苗，以防万一。”说着，医生脱下手套，从一旁的橱柜中拿出了一瓶药剂，又从一旁取出了几根棉签。

“可能有些疼。”只见医生往凳子上一坐，拿着棉签往药剂瓶里沾。

唐昊想了想，再怎么疼，还有方才被抓的一瞬间疼么，结果下一秒便破了功，五官疼得似乎都皱到了一起。

上药的过程的每分每秒对于唐昊来说都是煎熬，当结束了上药后，唐昊只觉背后疼出了一身冷汗。

医生给他套上了裤子，唐昊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刻他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已经麻木。

“我给你开张单子，等会去打一针。”说着，医生坐到电脑前，开始打起字来。

唐昊坐在床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医生，你……喜欢猫么？”

“怎么？”

“你要喜欢，我把我家那只祖宗给你。”

只见医生打字的手顿了顿，“你不能因为他抓了你的蛋就嫌弃他。”

“不是这个原因。”唐昊哭笑不得，“我的房东不允许家里养宠物。”

“而且……我马上也要搬家了。”唐昊的话中带着一丝无奈。

“它本来就是几天前我在楼下捡到的，还小，况且……我现在没能力养他。”

 

唐昊刚说完，就见医生站了起来，将打印出来的单子递给了他。

“先去交费。”

唐昊接过了单子，吸了吸鼻子，他起身，对医生道了声谢，下意识瞥了眼他夹在胸前的工作证。

王杰希。

这名字和人完全对不上号嘛，唐昊在心中吐槽道。

“出门左转有自助交费的地方。”

“另外，我再过两个小时下班。”

唐昊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来我家看看。”

？？？？

“你不是问我要不要猫吗？”说着王医生将手插入了口袋中，“你现在这样子也不方便回去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等我下班后开车回去接猫。”

“……”唐昊看着医生，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反悔了？”

“不是……只是觉得，你接受的还真是快啊。”

 

交完费，打完疫苗后，唐昊安静地坐在急诊室门前的座椅上休息了会儿，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唐昊只觉困意泛了上来，他靠在座椅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王杰希走出急诊室，只见方才那位患者正摊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他走上前，轻轻推了推。

“嗯？”唐昊睁开了眼。

“等我换个衣服，去停车场。”唐昊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点了点头，起身时下身的疼痛感顿时让他清醒了不少。

啊，这竟然不是梦。

 

02.

唐昊有些拘谨地站在王杰希的身后，看着对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进来吧。”说着，王杰希蹲下身，从鞋柜中为唐昊找出了双拖鞋。

唐昊怀中抱着猫，冲王杰希道了声谢，换上了鞋。

“随便坐。”王杰希指了指沙发，说完便转身走到厨房中烧起了水。

如今，唐昊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扯到自己的伤口。

怀中的小家伙似乎对新环境很满意，在沙发上大摇大摆走了个来回，拽着沙发上的抱枕开始玩了起来。

看着自己捡回来的家伙从脏兮兮的样子变成现在这样，唐昊忽然觉得有些欣慰，他也算是给它找了个好归宿。

“你很喜欢它？”正当唐昊盯着猫发呆时，王杰希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转过头，只见王杰希将手中的水杯递了过来。

“喝水。”

“谢谢。”唐昊接过水杯，杯壁传来的温度从手心涌向全身。

王杰希走到沙发另一侧，伸出手揉了揉还在和抱枕较劲的猫。

“你真的舍得把它给我？”

唐昊低下头，看着水杯中一圈圈散开的波纹，发出了一声令人几乎捕捉不到的叹息。

“这家伙我才捡回来几天，还没给起名字，现在起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唐昊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是自己设的闹钟响了。

“真是糟糕的一天啊……”按掉闹钟，唐昊看了眼和王杰希玩着正高兴的猫。“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好好照顾它啊。”

他刚想起身，还在玩耍的猫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忽然起身朝他跑来，奶声奶气地抓着他的裤子。

“可是它好像舍不得你。”王杰希坐到了一旁。

“乖啦乖啦，”唐昊心里一酸，一手抱起猫，将它放到了王杰希怀里。“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连自己都养不活。猫就交给你了。”

王杰希看了看怀中的猫，又看了看转身离去的人，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唐昊。”

脱下了白大褂后，王杰希看上去似乎没那么严肃了。

“还有什么事？”唐昊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找到住处了？”

唐昊有些惊讶，却立刻沉下了脸。

“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陪你去家里看猫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你扔在茶几上的便签。”

“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唐昊本打算头也不回地帅气离开，谁知刚迈开步子疼痛感立马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捂住了裆部。

 “我……慢慢走。”

“以前和我合租的室友出国了，所以现在正好空出一个房间。”

“……哈？”唐昊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可是我还没找到工作，没钱付房租啊。”下一秒，唐昊便冷静了下来。

“那就等你找到工作以后再补给我好了。”

“不是……你怎么那么随意啊？”

“你找到房子了？”

“还没。”

“3天之内你能确定找到房子？”
“不确定……”

“所以，你现在唯一可以考虑的就是搬到我家来。”

“……可是我们认识了才不到半天啊。”

“对啊。”王杰希点了点头。

“你就允许我住进来了？”

“对啊。”王杰希继续点头。

“哪里都不对啊！”唐昊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人无法沟通。

“可是，它不希望你走。”说着，王杰希将怀中的猫抱到唐昊面前。“你可以考虑一下。”

唐昊看着在王杰希手中不安分的猫，愣在了原地。

“你先抱着它，我去做早饭。”

唐昊乖乖接过了猫。

“刚下班好饿。况且你也没吃饭吧？”王杰希看了他一眼。

唐昊点了点头，这么一提，肚子的确是饿了。

“冰箱里有速冻的饺子，我去煮。”看着王杰希走进厨房，唐昊看了眼正舔着自己手指的猫。他曲起手指，挠了挠猫的下巴。

厨房里的香味很快飘了出来，唐昊安静地坐在餐桌前，正消化着王杰希方才的话。

王杰希将盛出的饺子放入盘中，端到了唐昊面前。

“吃完饭先好好休息一天吧。”

唐昊没说话，狼吞虎咽地解决起了面前的饺子。

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唐昊放下了筷子，开口道：“什么时候和房东签协议？”

“这房子的房东是我父母的友人，租金也算是友情价，年初的时候我已经交了这一年的房租，所以，等你找到工作可以直接把租金给我。”

“我明白了。”

唐昊起身，缓缓踱到沙发旁，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背包。

“你去干嘛？”王杰希叫住了本打算出门的唐昊。

“去找工作啊。”唐昊揉了揉肚子。

“你的伤还没好。”王杰希皱了皱眉，“你走路的样子，精神面貌都会影响面试时人事部对你的第一印象。”

“今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吧。”王杰希建议道。“别做无用功。”

唐昊静静地站在门口，厨房传来了碗碟的碰撞声。

“我带你去看看房间。”王杰希擦了擦手，走到客厅，见唐昊依旧杵在那儿，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

唐昊的新房间不算太小，房中设备齐全，虽许久未住人，但积灰并不是很严重。

王杰希从橱中找出了干净的床单被套，二人开始一起整理起床铺来。

铺好床，王杰希拍了拍床单，“你先将就着住吧。”

“谢谢。”

“我去睡了，你也好好休息。”说着，王杰希带上了房门。

唐昊窝进被窝，床单还残留着洗涤液的清香，他闭上眼，脑中试图理清发生的一切，但却抵不住疲惫感，渐渐进入了梦乡。

 

03.

唐昊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已经很少像现在这样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了，慢慢从被窝中坐起身。一觉过后，唐昊觉得下身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走出房间，见客厅的灯开着，唐昊以为王杰希在厨房忙活着，走到餐桌边，才发现桌上留了张纸条。

“我先去上班了，

冰箱里有很多速冻产品，你可以挑着吃。

PS：猫粮放在厨房进门靠右的第一个柜子里。”

唐昊盯着纸条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怎么还不给猫取个名字。

走进厨房，唐昊打开冰箱，只见里面囤满了各种各样的速冻水饺、汤圆、馄饨，还有奶黄包……

王杰希不会每天都只吃这些吧。唐昊纠结了半天，最终拿了包馄饨。

烧开水，将馄饨扔下锅，用筷子随意在水中搅了搅，唐昊盖上了锅盖。

按照王杰希的指示，唐昊找到了柜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在两大包猫粮，有一包已经空了一半。

家中并没有准备猫专用的食盆，唐昊随意找了个碗，倒入了猫粮。

洗完澡，逗了会儿猫，唐昊才想起自己的行李什么都没带过来。

想到明早还需要跑好几家公司，于是他果断决定今晚就把行李搬过来。与其说是行李，不如说是几件换洗的衣服罢了。

 

王杰希回到家时，就见唐昊正挽着袖子认真在客厅拖着地。

“你……伤口不疼了？”

“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好多来，”唐昊喘了口气，“早饭煮了面条，闷在锅里呢。”

“谢了。”

唐昊动了动拖把，把在一旁想和拖把玩的猫赶到了一边。

“对了，给这家伙起给名字吧。”

王杰希大口吸着面条，听到唐昊的话，他抬起头，努力咬断了嘴边的面条，迅速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

“我想了想，就叫Max吧。”

“为啥？”唐昊看了眼依旧不死心在一旁试图抓住拖把的猫。

“因为听说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特别胖。”

“…………”

“等过几天我空了带它去医院做个检查。”

“顺便给它买个碗吧。”唐昊提议道。

“知道了。”王杰希继续大口吸着面条。

唐昊洗完拖把，把阳台也整理完一遍后，就见王杰希洗完碗正在客厅换着衣服。

这家伙还挺瘦的，唐昊擦了擦鼻子，关上了阳台门。

“对了。”唐昊开口问道，“柜子里的猫粮是……”

“那是我有时候给小区里流浪猫喂的。”

“这样啊。”

待王杰希洗漱完，准备睡觉时，唐昊已经穿上西装，拎着包打算开始新一天的求职之旅。

“加油。”王杰希冲着他点了点头。

“必须的啊。”

锁上门，唐昊站在门前，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唐昊回家时，王杰希早已在医院开始了工作，而王杰希回家时，唐昊则已经出了门。

但出门前，唐昊会为王杰希准备好早餐。

冰箱里的速冻食品足够可以吃一周，唐昊怕王杰希会吃腻，特意在回家时去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些蔬菜鸡蛋，给王杰希变着法子做菜。

虽然唐昊自知厨艺一般，但回到家看到王杰希留在桌上的感谢便签时，他却意外的满足。

对于王杰希来说，结束了一晚上的值班，回到家能看到一顿热腾腾的早餐，真是再完美不过。由于怕麻烦，王杰希总喜欢囤一些速冻食品，吃起来也方便。但自从唐昊来了以后，餐桌上的品种不再是那单调的几样，开始越发丰富起来。

想起之前那位合租的室友，王杰希觉得唐昊简直是天使。

心满意足地吃完唐昊准备好的早餐，王杰希拍了拍肚子，Max一直在试图跳上餐桌，可惜它还太小。王杰希一把抱起在脚边的猫，将它放在了餐桌上。

唐昊捡回来的橘猫有一双漂亮的墨绿色的眼睛，小家伙在桌上东嗅嗅西瞧瞧，试图将脑袋钻入王杰希的水杯中，被王杰希及时阻止。

“过几天给你去买几个玩具吧。”王杰希揉了揉Max的脑袋。

 

唐昊打开家门，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有些惊讶。

“你怎么没去上班？”说着，唐昊换下鞋，将从超市买来的水果放入了冰箱。

“明天我休息。”王杰希半躺在沙发上，无聊地按着遥控器。

“这样啊。”厨房传来了水声。

没一会儿，唐昊便将已经切好的苹果放入盘中端了出来。

“你尝尝甜不甜。”

“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吗？”王杰希一边美滋滋地嚼着苹果，一边问道。

“对啊，因为我晚上要打工嘛。”唐昊大大咧咧往王杰希身旁一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你找到工作了？”

“不是，是在餐厅当零工，给人端端盘子。”

“这样啊。”王杰希不再多问，安静地看着记录频道正在播出的动物世界。

“我明天带Max去做检查，你要一起去吗？”吃完苹果，王杰希找了个抱枕，曲起脚，整个人都坐到了沙发上。

“嗯……可以啊。”唐昊想了想，反正找工作的事也急不得，还不如出去放松放松。

Max此刻早已窝在沙发角落睡得正香。

许是嫌电视实在是太无聊，王杰希起身，从电视柜下找出了两个手柄。

“反正明天没事，你来不来？”说着，他将其中一个手柄扔给了唐昊，“我之前的室留下了好多游戏。”

“行啊，”唐昊顿时来了兴致，“好久都没打过游戏了。”

王杰希将光盘放入光驱，拿着手柄坐到了唐昊身边。

“先提醒你一句，”唐昊盯着电视屏幕说道，“我以前玩格斗类游戏可从来没遇到过对手。”

“那我倒要看看。”

话音刚落，二人便同时按下了确认键。

 

04.

Max有了一个十分豪华的猫窝，尽管它更喜欢那个装屋子的盒子。

它还多了一个主人，虽然新主人的大小眼看上去让人怕怕的，可是相处久了才发现新主人温柔极了。Max最喜欢在新主人盯着会发光的盒子工作时跳上桌，躺在新主人面前求爱抚。最喜欢看新主人无可奈何地停下手头上的事，给自己从头到尾做一套马杀鸡的感觉。

吸猫误事啊。

王杰希一边捏着Max的肉球，一边感慨道。

Max来到家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半月了，与刚来时相比，整整大了一圈，不知是伙食太好，还是橘猫天生的基因。

它的性格也开始变得顽皮起来。

为此王杰希特意给它买个猫爬架，以及一堆玩具。

 

唐昊打开门，就见王杰希正坐在电脑前，拿着逗猫棒和猫在较劲。

“你论文写完了？”

“还没。”王杰希晃动着手中的逗猫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我记得你说后天是死线。”唐昊提醒道。

“嗯嗯。”王杰希依旧沉迷于逗猫。

猫控真是没救了，唐昊心想。

 

倒了杯水，回到房间，唐昊忽然觉得王杰希有点可爱。

打开电脑，唐昊忽然觉得这个形容词有些不太恰当。

可想起刚刚王杰希逗猫的样子，可爱放在他身上竟也不是很违和。

他点开网页，登录进一个熟悉的论坛，漫无目的地刷了几页帖子，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几天前发出的一个并未有太多点击量的帖子。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让唐昊对王杰希稍微多了些了解。

比如这人是真的懒，除了上班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足不出户，上网打游戏补新番，活生生一个宅男。

上班前后的样子简直一秒切换。

 

“不是说学医都很苦吗？”唐昊问道。

“嗯……期末那段时间最难熬。”王杰希吃着唐昊买回来的分享装薯片，看着唐昊推荐的电影，整个人就差躺沙发上了。“毕业以后也就那样吧。”

“这样么……喂你等等薯片我还没吃几片呢！”眼看着薯片将要见底，唐昊赶忙伸手抓出一把。

“你呢？”王杰希拍了拍手，看了眼身边的人。

唐昊看着电影，缓缓开口道。“我大学里学的是软件设计。”

“都不容易啊。”王杰希感叹道。

此刻，电影中的原本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忽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配乐连带着紧张了起来。

“我以前啊……”正当电影中气氛异常紧张之时，唐昊忽然开口道。

“嗯？”

“坐过牢。”

王杰希转过了头。

“你信吗？”伴随着被推下的女孩的尖叫，唐昊忽然笑了起来。

“我以前……”为了烘托电影的氛围，唐昊故意关掉了客厅的灯，借着电视荧屏的光，王杰希的表情严肃起来，“听我室友说，我曾经晚上起来梦游，拿着水果刀要解剖他。”

“还是你比较厉害。”唐昊的视线从未从电视上移开。

二人沉默了下来，安静地坐在一起看着电影。

当电影即将进入尾声时，王杰希忽然开口道，“以前的事。”

“嗯？”

“不介意的话和我说说吧。”

明明是不想去触及的话题，可王杰希问出口时，唐昊却意外地没有抵触。

“我爸以前做生意，太轻信别人了，所以最后被骗了个精光。”唐昊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有酒吗？”

“没有酒，但是有茶。”王杰希走到厨房，从橱中拿出了一盒茶叶。

待王杰希泡完茶，唐昊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杯。“我爸妈因为这个原因离婚了，我是外婆带大的，大学也算争气，考上了N大。原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走……”

他低头喝了口茶。

“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工作……”说到这里，唐昊顿了一顿，“有一天忽然接到了外婆的电话，说是有人来家里要债。”

“我试着给我爸打了个电话，但却显示是空号。回去的时候，家里被翻得一团糟……”

“后来的剧情很俗套，大概就是我一怒之下把其中一人打伤了，由于伤到了脑袋，所以后来……”唐昊对正冒着热气的水杯吹了口气。

“这大概也是我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吧。”

看着几片在水中漂浮着的茶叶，王杰希忽然开口道：“以前我曾看到过一句话。”

“人生如茶，只会苦一阵子，并不会苦一辈子。”

唐昊愣了愣，接着低下头，喝了口茶。

“谢谢。”

 

05.

与刘小别的相遇算是一个意外。

由于平安夜的缘故，许多餐厅都把营业时间推迟到了午夜之后，唐昊所打工的餐厅也不例外。

商业街边摆放着一颗颗装饰精致的圣诞树，商铺的玻璃上喷绘着圣诞袜，麋鹿，以及Merry Christmas的字样，五颜六色的霓虹小彩灯让节日的氛围更加浓厚了起来。

将餐盘全部一一送回消毒室，每一张餐桌都铺上新的桌布，和众人一起把地拖干净后，老板为每位留下来加班的人都准备了一份圣诞礼物。

一盒巧克力以及今夜的加班费。

唐昊走出餐厅，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身体的疲惫感被吹来的寒风完全驱散。

天快亮了啊。唐昊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臂，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王杰希差不多也该下班了。

干脆去医院接他吧。

自己打工的餐厅离医院并不算太远，走在路上，唐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还来不及细思，便发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

干脆给他带点东西慰问慰问吧。

就这样，唐昊拎着杯热可可，在医院门前的广场上来来回回地打着转，等着王杰希下班。

 

“唐昊？”正当唐昊犹豫着要不要进医院避寒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回头一看，就见昔日那个见到自己嘻嘻哈哈打着嘴炮的人如今穿上白大褂后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刘刘刘小别？”完全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大学时期的好友，唐昊颇有些意外。

“见到爸爸激动到结巴了？”刘小别调侃道。

“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唐昊选择了无视。

“你这是几年不见的朋友的态度么？”刘小别环着手臂，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昊，“你在这儿干嘛？”

“等人。”唐昊不耐烦地回了句。

“哎哎哎怎么说话的，”刘小别不乐意了，“你等谁啊，不会是女朋友在这工作吧？”

“刘小鳖，”唐昊故意在尾音上加了重音，“几年不见你更事儿了。”

“我这是关心你好不好。”说着，刘小别用手肘拱了拱唐昊。

“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唐昊翻了个白眼。

“呵，这医院可没我不认识的。”刘小别拍了拍胸脯，“说说说。”

“说什么？”两人光顾着打嘴炮，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忽然冒出来的王杰希。

“王王王老师！”刘小别顿时怂了。

王杰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二人，“你们在干嘛？”

“等等，”唐昊同样一脸莫名其妙，“你们认识？”

刘小别忽然反应了过来，一脸惊悚地看着唐昊，“你难道……”

然后在唐昊的眼神威慑下闭上了嘴。

 

三人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家咖啡厅，

王杰希请客。

刘小别刚做完一台手术，正饿着呢，干脆点了个披萨，而唐昊刚下班，肚子空空，于是点了份意面。

王杰希在一旁安静地喝着唐昊送来的热可可。

而唐昊与刘小别则在一旁用眼神交流了一波。

“咳，”刘小别故意咳嗽了一声，“老师你刚下班？”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唐昊无语。

王杰希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可可。

“还挺巧的。你和小别是朋友？”

“我和他以前在校辩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刘小别赶在唐昊开口前抢答道。

“嗯？”王杰希若有所思，“校辩啊……真是怀念。”

由于此刻咖啡厅里几乎没什么客人，因此三人点的餐很快便端了上来。

王杰希刚打算起身切披萨，唐昊却从他手中夺过了刀，“我来切吧。”

将切好的披萨放去王杰希的盘中，唐昊便把刀递给了刘小别。

“我的那份呢？”刘小别故作痛心疾首状。

“自己切。”唐昊冷漠。

 

待刘小别与唐昊吃饱喝足后，王杰希起身，向柜台走去。

走出餐厅，路面早已铺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

B市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晴朗的日子了。

刘小别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手术辛苦了，”王杰希拍了拍他的肩，“快点回去睡一觉。”

刘小别点点头，刚打算离开，却见不远处一个姑娘朝他们跑来。

“王……王医生……”刘小别定睛一看，原来是和王杰希一起值晚班的护士。

那姑娘跑到王杰希面前，撑着膝盖直喘气，“刚刚……刚刚……真是谢谢您了。”

“我只是做了我分内的事。”王杰希将手插进了口袋。

“那个……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她从背包中掏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物。

见王杰希没有收下的意思，她赶忙补充道，“当做是您刚刚帮我的谢礼吧。”

见对方说到这个份上，王杰希只能伸出手，接下了对方的礼物。

“谢谢。”

 

“那个姑娘似乎追王老师有一段时间了。”刘小别把唐昊拉到一旁，小声和他八卦道。

“关我什么事？”唐昊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看你怎么一脸不爽呢。”

“我这是累的！”

 

回到家，唐昊放下包，叫住了打算去洗澡的王杰希。

“这个给你。”说着，他从钱包中掏出了张银行卡。“这半年的房租在里面。”

王杰希接过卡，看了看唐昊。

“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有吗？”唐昊往沙发上一坐。

“那房租我就先收下了。”

 

自唐昊搬进来后，王杰希从未提过关于房租的事，但唐昊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装傻。尽管一直没有找到过一份稳定的工作，但各种零杂工的工作唐昊却接了不少。

再加上平日里省吃俭用，唐昊终于努力凑出了这半年的房租费。

Max正坐在窗台旁，望着窗外电线杆上的鸟儿。

唐昊起身，走到窗台边，才想起昨天他把王杰希换下的衣服连同睡衣一起洗了。

将衣服从阳台收进来后，唐昊拿着叠好的睡衣走到了浴室门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

“怎么了？”

“你的睡衣没带进去。”

“放进来吧。”

唐昊推开门，浴室中的雾气夹杂着洗发水的香味，王杰希正拿毛巾擦着身体。

放下睡衣，唐昊刚打算关上门，却发现王杰希的左手手臂上明显有一块淤紫。

“你的手……”

“一点意外罢了，没事。”王杰希拿起唐昊放在换洗篮中的睡衣，给自己套上。

 

唐昊坐在沙发上，一手握着王杰希的手腕，一手拿着棉签，正专注地给王杰希上着药。

方才在浴室没仔细看，凑近一看，唐昊才发现淤紫的那一块完全肿了起来。

“到底怎么弄的？”唐昊低着头问道。

王杰希感觉手腕上的力度忽然重了几分，无奈地笑了起来。

“晚上来了个病人，因为喝醉摔了一跤，在医院里发酒疯罢了。”

想起早晨那个跑来向王杰希道谢的护士，唐昊心中大致有了数。

可他此刻却十分生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王杰希才三十出头，又是医生，平时很会照顾人，虽然有点大小眼，但人气应该差不到哪去。

“你……”唐昊刚开口，便后悔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问别人感情方面的事。

“嗯？”
“算了。”他松开了王杰希的手。“你快去休息。”

“你怎么了？”见唐昊忽然沉下了脸，王杰希有些担心。

“没事。”

 

把王杰希赶回房间后，唐昊盯着不知何时跑到沙发上的Max发起了呆。

这种不甘心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王杰希迟早都会结婚生子，这个家终究不属于他，但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

 

06.

唐昊并不是能把自己的情绪藏于心的人。

王杰希见唐昊这几日心情并不好，却一直找不到原因。

找他去问，对方也会直接避开自己。

难道是因为工作的事？王杰希有些担心起来。

 

由于新年即将到来，店内的人手紧缺，唐昊每晚都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好不容易打烊了，唐昊却没急着回家，他坐在座位上，盯着贴在窗户上的福字发着呆。

“怎么还不回去啊？”老板娘正打算算账，见唐昊坐在一旁还没走，关心地打了声招呼。

“嗯……”唐昊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还是单身。”

“那就是有喜欢的人了呗。”

“才没有！”唐昊立马否定。

“你的表情明明就是有啊，哎哟，脸红什么。”老板娘笑了起来。

“哪，哪有，我这是热的。”

“就算你否定，这份心情也不会消失哟。”

“……”唐昊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来来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老板娘起身，走到柜台后，拿出包还未拆封的瓜子来。

“您这听说书呢？”唐昊见对方抓起一把瓜子放到了自己面前，忍不住扶额。

“反正也是无聊，你快说。”说着老板娘已经开始磕起了瓜子。

“您不已经看出来了么……我是喜欢他，但是我俩没可能的。”

“你这什么态度！”老板娘用力拍了拍唐昊的肩，“喜欢就去追啊。”

“他……”唐昊划开手机屏幕，翻出相册，里面存着好几张之前在客厅逗猫时拍下的Max，还有在一旁的王杰希。“也许只是把我当朋友吧。”

“你什么都没说呢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你？”

唐昊忽然站起了身，“我先回去了。”

 

刚进地铁站，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唐昊掏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

“你好，请问是唐昊先生吗？”一个甜美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出。

“你是？”

当听明白对方的用意后，唐昊只觉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他恨不得立刻回家与王杰希分享这个消息。

急急忙忙回到家，打开门就见王杰希正窝在沙发角落看着书。

Max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从餐桌下钻了出来，跑到了唐昊脚边。

唐昊抱起一旁的Max，朝王杰希走去。

“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啊。”王杰希合上书，看了眼身边的人。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唐昊激动地揉了揉坐在自己大腿上的Max，“我找到工作了。”

“之前在论坛上和几个朋友一起做了个软件，被一家公司买下了，刚刚他们人事部打电话联系了我，问我有没有意向去他们那上班。”

“那很好啊。”见唐昊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王杰希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前几天的担心是多余的。

“等之后办理完就业手续，正式入职之后，我会搬出去的。”唐昊继续笑着说道。

王杰希一愣，“为什么？”

“公司那边有提供宿舍。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你家怪不好意思的。”唐昊说着，挠了挠脑袋，偷偷瞄了眼坐在一旁的王杰希。

“你有交房租。”王杰希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嗯，不过既然公司那边有提供宿舍，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在你这儿啊。”

“我不介意。”话一说出口，王杰希便后悔了。

唐昊找到了工作，该为他高兴才是。

可他却说他要搬出去。

客厅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唐昊伸出手，抽走了王杰希手中的书。

“我今天才意识到，原来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想把你整个占为己有。”唐昊一边随意翻动着书，一边说道。

客厅中暖气打得很足，王杰希的脸庞开始泛红。

 “所以啊，我想我要是再不搬出去，说不定真会对你做些什么。”唐昊把书往茶几上一放，Max从他的大腿跳到了王杰希的腿上。

唐昊刚想起身，却被王杰希握住了手。

“我不介意的。”

唐昊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说什么？”

“我不想你搬出去。”王杰希一字字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唐昊反手握住了王杰希的手。

“你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王杰希反问。

“Max!”原本趴在王杰希腿上打盹的橘猫忽然跳到了地上，唐昊忽然提高分贝叫了一声。

王杰希转过头看了眼跑远了的Max，还没回过神就觉嘴上一软，接着便被圈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此刻二人鼻尖对鼻尖，唐昊搂着王杰希的腰，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不远处在猫爬架上的Max看了眼黏在沙发上的二人，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钻回了窝中。

FIN.